2012年2月3日 星期五

good people, bad people, no other difference.

早上看了蔡子強先生於明報筆陣的文章:「good people, bad people, no other difference.」,心裡一陣悸動。很久下不了決心重拾這個blog,但我跟自己說一定要說些甚麼,或做些甚麼。

十多年前我尚未當農夫,剛從大學出來工作,在一所小學當代課教師。那時我教的班中有兩三名新移民同學,他們成績不算好,但上課時很安靜,也結識到很好的本地同學當朋友。不過,始終有些同學會喜歡嘲弄他們,可以是因為他們講話帶些鄉音,也可以是因為年齡大一些,更可以是妒忌老師多花了時間照顧他們的功課或家庭問題。有一次其中一位新移民同學的女孩子的默書成績好,獲得了一點糖果獎勵,一名男同學即當眾羞辱她「大陸妹,好叻咩。」,我即刻要求他道歉。那男同學很執拗,堅決不認錯,還哭訴著:「葉老師,你只是借那些大陸來的同學,不借我們........」我沒有憤怒,只是很傷心。如果我不能同時向那位男同學表達同樣的愛護,那我看顧弱勢學生的心意也會變得無意義,更可能成為他們兩者的裂痕。課堂後我花了點時間跟那男同學說道理,現在也想不起說了甚麼,但他們之後也有時說笑,有時爭吵。畢竟,小孩子很快便會忘記事情。
兩三年後,我早已離開教席,從事有機農業的工作,但有一天在書店看見一本小書「我的新移民同學」,那時過關學童已經非常多、綜援家庭等問題愈加嚴重,加上香港經濟下滑,社會開始出現「綜援養懶人」的聲音。

如出版「我的新移民同學」的機構「黃巴士」的序所言:

今年二月,有位叫E.P.M.的讀者來信《黃巴士》「麥□信箱」,說了對新移民的感受和看法,引發豆腐和蘋果等讀者的回應。想不到小朋友如此勇於表達對新移民的意見,編輯們每天都收到一疊疊的來信。有些同學提出要和新移民做朋友,認為人與人之間應以愛相待;但也有不少同學的來信,充滿著激烈的不滿和嫉妒。例如投訴新移民沒禮貌、教師偏愛新移民同學等等,甚至家庭成員之間,姐姐和妹妹、父母和子女對新移民都有意見上的分歧。

《黃巴士》是一本兒童刊物,「麥□信箱」竟忽然變成「新移民時事論壇」!事實上,校園就是一個小社會,當小朋友面對資源、利益衝突「殺到埋身」的情況下,如果社會政策不能協調,如果小朋友的情緒得不著疏導,價值觀得不到更新,社會上就存在著更大的矛盾、不安和隱憂。因此,雜誌的編輯顧問謝立文提議把讀者來信結集成書,讓小朋友對新移民的意見得到應有的正視,或者可以帶來一點點改變,解決一點點事情。


如果此書可引發多一些關注,多一些有深度的見解,多一些啟示,這就是我們最大的期望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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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的新移民同學」中收錄了多篇小學生對新移民同學的信件,我仔細閱讀了每一篇信件,發現多數的信中包含著強烈的責難以及不憤,認為新移民同學是弄壞班紀的元兇,小孩子很會委過於人,這是容易理解的,但是他們也很容易忘掉憎恨,不會發展成太大的問題。不過,事情過了十多年,我原以為應該事過境遷的小孩子問題,但其實情況可能演化成大衝突,而我最關注的是那些10多年前被埋下的歧視種子,是否在現在萌芽開花。

小學校園可能是社會的縮影,但小孩天真,吃個蛋糕,玩個遊戲,爭吵便忘掉了。大人的社會不同,傷口不可能那麼簡單一笑置之,而且我們現在有強力的武器,如Facebook、youtube、blog、discussion group.......不用負責,可隨便痛罵,發洩一番。但帶來的,我只看見巨大的裂痕。
政府、學者、議員要出來了,不是加入罵戰,而是快點審核現在政策的疏漏,如果香港承擔不了如此多的雙非,就快點修例堵塞雙非來港的誘因。80年代,我們對香港產生信心問題,大家為求一張「綠卡」,也是假結婚,真生仔的到美國、加拿大。那時外國人也有不少對香港人另眼相看的歧視言論。當時他們收緊移民的要求,大家都無可厚非,但對港人及中國人的歧視我們則不可接受。因為每個地方都有權訂立自己的法規,並要求各人遵守;但普世價值告訴我知,歧視及侮辱是錯誤的,只會帶來憎恨。

可能有很多人會不滿我的文章,但我只能說:「我沒有敵人......」